楼高见泾

幸得识卿桃花面,自此阡陌多暖春。

【帝妃】新宠


-故事设定在静妃复宠初期


静嫔升妃位,整个后宫竟无人在意。皆道她论资历早该如此,只是陛下如今才想起罢了。

只越贵妃记恨着陛下在她那里歇了几次午觉,晨起到皇后处请安时,静妃总少不了要被这位宠冠六宫的贵妃娘娘刺几句。

可六宫皆知,静妃娘娘是最和善无争的性子,她只是低了臻首,恭恭敬敬道一声“娘娘教训得是”,便让越贵妃一拳打在棉花上。

这厢皇后教训惠妃,那边越贵妃抓着静妃不放,两个昔日的死对头倒是有段时间没针锋相对了。

只是可怜静妃惠妃两个难姐难妹,日日的请安都变成了众人围观她俩被训。好在惠妃早已习惯,静妃又素来心宽,故也并未出现什么溢出内殿、冲出后宫的“宫妃不睦”之事。


梁帝向来是不愿管自己的妃嫔之间的琐事。在他眼里那不过是女人间的争风吃醋,什么皇后罚了妃子,位分高的妃子罚了位分低的,只要不太过分,他一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
只偶尔越贵妃向他撒娇,求他做主,他才会淡淡点上那么一两句皇后,又反过头来叫越贵妃要学着懂事。

他向来懂制衡。

他也自然知道静妃这些天受的委屈,可那是越贵妃,他宠了多年的女人。而这边的静妃又是他现如今食髓知味的新宠,在她这里他确实舒心。

他已经想好了,若是静妃向他诉苦,他下次就去向越贵妃说上一说。当然,说完之后还得给她赏赐。恩威并施,便是如此。


他这些时日一直在等静妃说。但每次他到芷萝宫,从他来到安寝,静妃只是和以往一样默默服侍他,从不挑起话头,更遑论向他诉苦。

他本应高兴,毕竟省了一件事,但他心里却隐隐有些不是滋味。越贵妃求他做主,他有时候确实不耐,但自己的爱妃受欺负了求到他这里来,他心里何尝不是自得的呢?

但静妃。她如今的恩宠可以说和越贵妃盛宠时比也不遑多让,但她总是这样怯怯,什么都不敢说,什么都不敢要,实在是生分得很。

有他的宠爱,她到底在怕什么?


梁帝将茶杯重重一放,惊得身侧为他按摩的静妃身形一顿。

“陛下?”她抬眼,又快速低垂下去,手上的力道也轻了些许。

又是这幅样子。他初时享受她这个样子,最近看着却是越来越火大。

“别忙了,朕问你几句话。”

“是。”她停了手上的活儿,乖顺跪坐在一旁。

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,又拍拍自己的腿,“坐过来。”

她甫一犹疑,他便握住她手轻轻一拉,便让佳人轻呼一声伏进他的怀里。

“自己坐好。”他故意板着脸,语气也生硬。

她动作越发轻,在他怀里小心翼翼转动着身子,直到调整成坐的姿势,她才小小松了口气。

然而她也不敢把重量全压在他身上,腾出一只手向后撑着榻,这才轻轻问道,“陛下要问臣妾什么?”

他被她在他怀里的一番动作弄得火起,又看她别别扭扭不敢压着他的姿势,索性拉起她那只撑着榻的手。她骤然失了着力点,只好随着他的力道用手搂住他的脖子。

“这样才好。”他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,“你呀。”


静妃心里那根听到他说有话要问就绷起来的弦这才慢慢松了,看他这个样子,想来不是要问那些稍不留神就会行差错步的问题。

她等着梁帝提问,那人却顾左右而言他。

“静妃,你真是没有一点宠妃的样子。”

她不解,“陛下此言何意?”

“以你今日的恩宠,你实在是不必活得如此小心翼翼。”

她便明白他此番是想说什么。她心下想笑,为着自己刚刚的紧张。

“陛下,臣妾并未……”

“还说并未?”他打断她,“朕问你,这些时日,你去皇后处请安,可与往日有所不同?”

“皇后娘娘凤仪依旧,对待臣妾与往日并无不同。”

他在她腰上轻轻拧一下,“你知道朕说的不是皇后。”

她半嗔半羞的目光便投过来,停留一瞬复又落下,“陛下如此问臣妾,便是什么都知道了,何必要臣妾多说呢?”

“朕就是想听你说。”他抚上她清秀干净的脸,“看着朕说。”

她便听话地将眼睛抬起来,盯着他的下巴,斟酌着道,“正如陛下所知道的……”

他皱眉,“看着朕的眼睛。若有隐瞒,朕可是要罚的。”

她终于直视他的眼睛,像是给自己鼓了把劲,开口道,“正如陛下所知道的,近日贵妃娘娘对臣妾确实与往日有所不同,语言上多有……多有训诫。只是娘娘贵为贵妃,位分在臣妾之上,臣妾聆听娘娘教诲是应该的,心内并无怨怼。陛下让臣妾说,臣妾不敢不说,但臣妾斗胆,恳求陛下,听过便过了,可好?”


他抚在她脸上的手轻轻摩挲着。

因是他命令她看着他的眼睛,她不敢不从。可她看起来又实在不安,那双眼睛里好似盛了二十余年的心酸和委屈。

梁帝突然不忍再看,抬手便将她的脑袋按入怀中。

“既是听过,又怎能当作没听过?你不想计较,那便只能朕替你计较了。”

“陛下……”

她还想挣扎,奈何力气差距悬殊,她实在是挣不脱他的怀抱,索性泄了力气,安分埋在他怀里。

于是传出来的声音便低低的。

“陛下,您如今眼里有臣妾,能得陛下庇护,臣妾不胜感激。可他日若是……臣妾的日子只怕会更难过。”

梁帝自然知道她什么意思。她怕若圣上此番为了她惩罚了贵妃,待她圣宠不再,回到原来的境遇,贵妃对待她只会比如今狠绝十倍百倍。

后宫的起起伏伏,本就是如此。

静妃她,确实是了解极了这个地方,了解极了帝王天性,君恩凉薄。

他也终于知道她在害怕什么,小心翼翼什么。

他张嘴想给承诺,说些诸如“不会有那样一天”、“朕会一直爱重你”之类的话,却始终开不了口。

并非单她不信他,他自己都不相信。

后宫之中,若说有常青树,也只有身为中宫的皇后和身为太子之母的贵妃,凭借短暂的恩宠就开罪于她们中任何一个,实在是不明智之举。


梁帝心里涌起一阵烦躁,忿忿丢了禁锢住静妃的手,“怎么?朕的后宫如今已是贵妃做主了?朕想替自己的爱妃撑腰都撑不得吗?”

静妃稍稍撑起身子,抚上梁帝的后背,轻轻拍着,哄着他,“陛下知道臣妾不是那个意思。是臣妾自己胆子小,怨不得别人。”

梁帝哼一声,显然是郁气未消,“你确实是胆子小!你就让人欺负去吧!”

静妃就笑了,“要不陛下教教臣妾,怎样才能现在不被欺负,以后也一样呢?”

梁帝一时语塞,看向她后她却正慌忙收起促狭的神色,又在他的逼视下终于没绷住再度笑了出来。

“好啊你,敢笑朕。”他伸手就去挠她痒痒,“朕看你胆子也不算小嘛。”

静妃想躲,却因为人在他怀里,再躲也躲不到哪里去。她实在怕痒,只好抓着梁帝的手,连声求饶。

梁帝这才好心放过她。只想着被她惹起来的火,一会儿可要她自己来消才好。


云消雨歇。梁帝心里的闷气倒是消了,只是仍觉得得想个法子给静妃做主,同时又让她安心。

他把玩着静妃的头发,突然冒出个念头。


“静妃,敢不敢陪朕演场戏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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