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谭宗明×陈染】密友（三）
作为律师，陈染的专业度还是很足够的。况且，晓之以理，动之以情，本就是她的强项。
她从前把简沛然当丈夫，当伴侣，说话不需要思考条理和逻辑，不需要考虑如何才能最准确地攻破对方的心防。
而现在，她每一句话都在周旋，不动声色地将简沛然往她想要的方向带。他们不再谈论那些敏感的话题，而是回忆起了过去十几年里某些幸福的快乐的有趣的时刻。
陈染嘴角挂起一丝浅浅的微笑——她所惯用的对待她的委托人、证人甚至是对方律师的表情。
而简沛然面上好似陷入美好回忆的愉悦神色显然就要真实得多。
“咚咚咚。”
敲门声响。
陈染心里重重舒了口气，面上的微笑都真实几分。
简沛然奇道：“这么晚了，谁啊？”
陈染摇摇头：“不知道，先开门看看再说吧。”
简沛然走过去开门，陈染便迅速地把几套衣服、内衣和几样化妆品塞进卧室里她最大那个的托特包里，趁简沛然询问来人的时候若无其事地走过去将它放在鞋柜上。
谭宗明在她走过去的时候就自然而然把目光转向她：“陈律师这是都准备睡了？看来真是忘了。”
陈染便配合地做出惊讶的表情，随后便是懊恼：“对不起谭总，上次定完时间之后我忘了写进日程表，实在是对不起。”
谭宗明身边的年轻女子显然也是演技派，谭宗明还没说话，她倒是咄咄逼人起来：“陈律师，您知道我们谭总的时间有多金贵吗？您居然让他在明堂楼下的咖啡厅足足等了一个小时！”
谭宗明适时地把话接过去：“还好小赵知道陈律师家地址。今天晚上把事谈成了也就罢了，我最不喜欢的就是时间浪费了还做不成事。”
简沛然听了这么几句，虽然大概明白了是陈染忘记了和某个客户的约定，但还是恼火于对方高高在上的态度。
他刚想发作，陈染就一把拉住他：“这是晟煊集团的董事长谭总，明堂的潜在大客户。”
简沛然上前一步的动作随着陈染口中“晟煊集团”四个字而骤然停滞。
晟煊集团，本市企业巨头，扎根静海，辐射全国，可以说是举国都闻名的大企业。更何况，晟煊的业务面极广，连简沛然他们的建筑行业都有盛煊的子公司涉猎。
实在是得罪不起。
简沛然装模作样清清嗓子：“既然是有约在先，小染你就快点收拾一下出门吧。”
陈染点点头，又转向谭宗明：“实在是不好意思谭总，您先在家里坐会儿？”
“也行。”谭宗明也不客气，径直走到沙发上大喇喇坐下。
他不知道陈染和简沛然到底是什么情况，担心他如果下楼去等，简沛然会不会又做出些什么，还是在家里等更妥当些。
“沛然，替我招待一下谭总，我进去换身衣服。”
陈染又向谭宗明轻轻点了点头，才进了卧室。
关上卧室的门，陈染心境同刚刚与简沛然共处一室时已然大不相同。
她刚才还怕谭宗明不知道情况，最后他们得强行出门，还匆匆忙忙装了一包衣服。现在倒是有时间挑一挑还要带些什么。
陈染换上一套职业套裙，又用另一个大点的包装了些要用的东西，这才打开卧室门走了出去。
她面带歉意：“谭总，让您久等了，我们这就出去吧。”
谭宗明看她一眼：“走吧。”
谭宗明和女助理起身走到门外，陈染忙跟到门口，急匆匆弯腰换鞋，又自然而然拿起鞋柜上的托特包快速出门然后迅速关上。
随着家门重重关上的声音，陈染悬着的一颗心才算彻彻底底落下来。
终于进了电梯，谭宗明看她如释重负的表情，忍不住笑她：“这可不太像我认识的陈大律师。”
陈染本能地想同他斗嘴，余光又瞥见他身边的女助理，索性自顾自盯着鞋尖，闭口不言。
好在女助理职业素养极好，并不多话。想来是谭宗明来之前已经交代了什么，一下了电梯她就自觉地先走了，只留下谭宗明和陈染两个人。
“去哪儿？”谭宗明接过她的包。
陈染想了想：“谈公事的地儿，你随便选一个。”
“我家就挺适合。”
“去你的。”陈染凉凉看他一眼，“简沛然将会是唯一过错方，我可不想替他分担。”
谭宗明装模作样扮害怕状：“啧，最毒妇人心。”
陈染一拳砸过去，谭宗明敏捷躲开。
“就这么对刚刚才救了你的恩人？”
陈染眨眨眼：“什么救？不是找我谈公事吗？”
谭宗明咬牙：“真不愧是律师，下次再这样我就当没看见了。”
“真的吗？”陈染凑到他面前。
谭宗明看着她，满脑子都是那句“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”。
谭宗明抬脚往前走：“真有下回再说吧。现在，既然你没有想法，那就跟我去盛煊吧。”
盛煊大厦。
“看来你作为老板，并没有很丧尽天良。”陈染笑着看谭宗明打开楼层的灯，“居然没有加班的。”
“我不喜欢太压榨人，我要的是效率。”
谭宗明带着陈染走进董事长办公室，和她一起坐在沙发上。
“你现在打算怎么办？”谭宗明问，“咱们‘聊业务‘大概需要两个小时，所以说你有两个小时的时间考虑一下未来几天的事。”
陈染点头：“是。这几天家我肯定是不会回了，我会和简沛然说我被他吓到了，然后理所应当地住在外面。他也拿我没有办法。”
“阳阳看你不回家不会觉得奇怪吗？”
“简沛然自己做错了事，以我对他的了解，他会想办法替我圆过去。”
“你倒是了解他，”谭宗明笑，“可是你要是真了解他，也不至于……”
陈染一巴掌打在他手臂上：“都什么时候了还挤兑我呢！”
“下手真狠，毫不留情。”谭宗明龇牙咧嘴地揉着。
陈染暗自揣度自己是不是打重了，嘴上却不饶人：“活该！”
“你真是……”谭宗明欲哭无泪，“我不懂，为什么所有人都说明堂的陈染律师温柔和善，我怎么感受不到呢？”
陈染挑眉：“那所有人还说盛煊的谭总成熟稳重，我怎么也没感受到呢？”
“我还不够成熟稳重？”
“那我还不够温柔和善？”
“你不是不够，你是够够的。”谭宗明在说完这句话的同时迅速拉开和陈染的距离。
“谭宗明！”
陈染扑过去想要打他，却被谭宗明抱了个满怀。
张牙舞爪的陈染一下子僵硬起来。
“放开我……”陈染说。
这个语气倒是确实符合温柔和善，可在这种情况下，实在是没有任何威慑力。
谭宗明却抱得更紧了些：“放心，私人空间，没人会知道。”
陈染还是别扭：“我还没离婚呢……”
谭宗明觉得好笑：“我们更过分的事情都做了你还在乎这？”
当然，他心里当然明白陈染的那份别扭是从何而来。陈染这个人，从小到大，一向是循规蹈矩，做的事情从来没有半分不符合公序良俗的。那天她初知简沛然出轨，正好自己约她，她大概是一时冲动，又或许是想找个发泄口。但一旦她冷静下来，她立马就会回到那个乖乖女陈染。
可他就喜欢乖乖女被他逼急的样子。
可他就喜欢乖乖女在他面前不乖的样子。
谭宗明松开陈染一点，敏锐地发现她的耳朵已经完全红了。
于是他贴着她的耳朵诱惑她：“就是没离才刺激呢。”
感受到他的气息打在耳朵上，陈染的身子都开始微微颤抖。
谭宗明再接再厉：“简沛然和那女的肯定不止一次两次吧，你不是最想要公平吗？陈大律师。”
“都箭在弦上了染染……”谭宗明舌尖轻点她的耳垂，“我不信都这样了你都不想要。”
“那，去把灯关了。”陈染声音细若蚊蝇，“在我后悔之前。”
当初选个最大号的沙发果然是正确的，谭宗明想。
他吻着身下人仰起的颈，又在锁骨上流连。
陈染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头顶传来：“宗明……我一会儿还要找……找酒店……你别留下痕迹……”
谭宗明却叛逆心起，偏偏要在她锁骨上研磨。
“你包里有丝巾，我看见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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